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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Today】《Black Friday》
【2015.01.24】《Black Friday》
By 城南老董
幼年時，她對遇上十三號的星期五一向不曾有什麼不好的印象。
然而那是個月黑風高的Black Friday，她只能望著充滿童年回憶的家被大火吞噬，James的雙手搭在嬌小的她肩上，卻無能為力。
同樣是在一個Black Friday，她失去了自父母遇害後的依靠，和她有雷同遭遇的赤井秀一。
微寒的夜裡，來葉山巔那樣的寂寥淒涼，痛徹心扉的淚水喚不回那永遠消失在煙花中的愛人。
從此以後，Black Friday於她，已經成了哀慟的代名詞。
──當然事過境遷，現在她知道了一切內幕，雖然不滿赤井秀一這種作風，但更多的是感謝上天讓失而復得的秀一回到她身邊。
然而，赤井秀一那有自我毀滅傾向的性格似乎註定使她再度失去他。
同樣在一個Black Friday的深夜。
那是很多年以後了，組織已然覆滅，兩人又回到像以往的同居生活，就像從前的種種坎坷不曾發生一樣。
──但她知道，就像紙上的水漬一樣，那樣微妙的距離感即使如此隱形，卻依舊存在；當然樂天派的她過不了多久就化解了這個狀況。
某個月的十三號，星期五晚上，秀一難得耐著性子陪她看完了Casino Royale──他總是說他不喜歡看跟他工作內容相同的電影──，這時James打了一通緊急電話來，說是連續殺人魔又出現了，需要赤井支援。
說起那個連續殺人魔，茱蒂也是知道的，並且也辦過他的幾樁案子。以磚頭或短棍作為凶器，目標是夜晚獨行的年輕女子，已經得手了數次。
「妳自己也要小心點啊，茱蒂。」那時候惜字如金的秀一對她這麼說，她著實感動了半天。
FBI特務的生活充滿著危機與不安定，這也是為什麼她和秀一並沒有結婚。他們不想成為對方的累贅。
而正是因為或許下一秒就將被拆散，所以更要傾盡所有地相愛。
當作末世一樣，沒有未來。
現實世界中的赤井披衣而起。
「小心點啊秀。」她道。「今天是，Black Friday呢。」自從來葉山的事之後，她變得很在意這種事。
「我知道。」秀一簡短道。「如果我很晚還沒有回來的話，就先睡了吧。」
「不要，我要等你回來。」她聽見自己這麼回答他，帶著小小的任性。
赤井穿外套的動作頓了頓。「好吧，隨便妳。」他順手揉亂了那頭燦爛的金色短髮，在心愛的女子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寵溺的吻。
滴答，滴答。
牆上的掛鐘準確地響著。她瞥了一眼。
十一點半。
距離秀一離開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。
或許出了點狀況，她試著安撫煩躁的情緒。一定要相信秀一的能力，她對自己說。
滴答，滴答。
關掉了電視，她不安地給自己倒了杯水。或許秀又想給自己一個驚喜？上次也是這樣，有天他過了凌晨一點才回家，還提著一盒巧克力，那是她嚮往已久的，La Masion du Chocolat的松露巧克力。她知道那是幾乎買不到的；秀一一定是守在門口，只等一開門就衝進去。
那時的她想像著秀一排隊時的神情，甜滋滋地笑了，不忘將手中的巧克力塞進他嘴裡。
滴答，滴答。
手機被緊緊地攥在微微出汗的手心，那是一有電話便要立刻接起的備戰狀態，猶如蓄勢待發的獵犬。
「嘟嚕嚕嚕嚕……」螢幕隨著輕輕的震動亮了起來。是秀一的號碼。即使因為工作的特殊她沒有為他輸入名字，但那組號碼早已爛熟於心。
「秀──」她開口，意外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「請問是赤井秀一先生的緊急聯絡人茱蒂．史坦林嗎？他中了彈，現在在米花綜合醫院，情況危急，請盡速趕來！」陌生冷靜的女聲說著：「──史坦林小姐？史坦林小姐？」
她打錯電話了。一定是打錯了。
她試圖說服自己，明知這個理由毫無邏輯，完全不合理。
身體不由自主地移動起來，待她回過神，James那張臉已經映在她眼簾中，背景是病房裡慘白的簾子。
James的眼神沒有波瀾，沉靜得像潭死水。
不，不。她記得那個眼神。
她父母葬身火窟時，他這樣望著她。來葉山那時，他這樣望著她。
現在，他這樣望著她。
忽然她發狂似地衝到簾子的另一端去。
這是騙人的。你們一定聯合起來耍我玩了。小時候秀一就幹過這種事，他一定又在惡作劇了。
來不及多想，簾子隨著她的動作「唰啦」地被拉開。
赤井秀一，那個教她一往情深的男人就躺在慘白的病床上，臉色是同樣的慘白。
「秀！你快點起來！別睡了聽到沒！」她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叫著。不是她是誰？「你自己也說過醫院不好睡的！快點跟我回家去！」
「茱蒂……」James試圖扳過她的身子，她卻像生了根似地站在床前不肯動。
儀器的聲響與水平的心電圖交織在一起。
眼淚流乾的雙眼，再也分泌不出任何水分。曾經縫合的心，再一次被撕扯得粉碎。
──她知道，這次她真的失去他了。
牆上，十三號星期五的日曆如此刺眼。
END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