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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Today】《Prelude No.15 in D Flat Major》

        By 城南老董

 

        很多年後,他回顧自己的一生,並不覺得有什麼缺憾,但總有一股淡淡的哀愁縈繞在身邊,揮之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?他捫心自問。他擁有了許多,是很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。從事著自己熱愛的工作,閒暇之餘研讀自己喜歡的歷史,還有個肝膽相照的朋友,他這一生確是無憾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,在淅瀝的雨夜裡,映在他眼中的總是那一幕,希望之館外正在燃燒的,小橋葵的畫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那個永遠的夢魘,當敢助告訴他小橋葵病逝的消息時。

        ──他知道,那是他一輩子也無法擺脫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很難說他究竟把小橋葵放在什麼地位。他也是個人,也曾年少輕狂過──當然比起一般人那根本不算什麼──,也曾一度以為他的生命裡不能沒有她。後來他進了警校,兩人的音訊也就斷了,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似的;仔細想來,那時他就開始逃避了吧?溫文有禮、中規中矩的面具戴了太久,連對自己也不敢摘下,不敢面對那個真實的自己。「朋友」就像築在兩人之間的一條深深的鴻溝,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跨越,因為他沒有勇氣面對打破這個平衡之後所有可能發生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後來,他從警校畢業,成了警察,和那個形影不離的朋友在一起,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有天,他接到了小橋葵的電話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《「2年A組的孔明君」大受好評》、《年輕女作家一舉成名》……所有的報紙都爭相報導著新銳作家的崛起。那時望著這些報導,他也莫名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;當然,他一下就明白那個所謂的孔明君是指誰,雙頰不禁微微發燙。就在這時,小橋葵打了電話給他,說是以前的一些同學慶祝她的《2年A組的孔明君》得了獎,要開同學會,邀請他參加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嘟──嘟──」明知電話已經斷線,他卻還是舉著話筒。

  連續好幾年兩人的互動只有逢年過節的噓寒問暖,他有點驚異地發現他對小橋葵的感情淡去了不少,雖然在他心中仍有著相當的地位,但已不復當年的炙烈。

        去看看吧,他對自己說,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有點後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多年不見,他與從前的同窗早已分道揚鑣,彼此間的話題也出現了斷層;當然大家還是很努力地不讓同學會冷場,然而他比誰都清楚,他們不可能回到像從前那樣的時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回不去了,他想。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散場前小橋葵送了每個人一本《2年A組的孔明君》;當她把書交在他手上時,他好像觸電一般,不敢直視小葵那雙清澈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心裡有一座剛凍結的冰湖,他不敢戳破那層薄薄的冰霜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那次見面之後,他又縮回了他為自己築起的,高高的保護牆之後。

        曾幾何時他也想要改變,奈何卻總害怕失敗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諸葛孔明一樣,他要每一步棋都非常穩固,不願冒險。

        敢助就是這點教人佩服;他想。他是軍師,喜歡穩紮穩打,敢助卻像個先鋒,不怕冒險,永遠走在最前面,哪怕傷痕累累也沒有怨言。

        聽著蕭邦那輕柔又帶點哀婉的雨滴前奏曲,細細咀嚼著《2年A組的孔明君》的每一個詞句,字裡行間他彷彿又看見了小橋葵那清麗的面龐,隨即卻又被斗大的雨點模糊了映象。拭去水漬想要看得清楚些,卻是徒勞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從來沒有想過,少了小橋葵的世界會變成什麼顏色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在希望之館的靈堂,他只覺得世界是黑白的,無論是真實所見,抑或是他心靈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願錯過,卻又偏偏錯過。他想,上天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明石周作身著一襲黑衣,臉色哀戚地站在前面。在些想什麼?他忽然想知道。悲痛?那是一定,中間是否夾雜著懊悔?沒有人知道,他會為了這件事受多大的折磨。如果他沒有忙著畫畫,如果他及時發現了昏迷的妻子,如果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這世上沒有如果,從來沒有;他很清楚這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自己也是。曾經,他也幻想過各種如果,如果他當年願意放手一搏,如果他沒有退縮,或許一切的一切都將改寫,或許,他也不用站在這裡,感受著這難堪的悲傷。

        代價,他想。為了以前的錯誤,他願意付出。

         屋外,雨正淅瀝,似乎也將他的雙眼濕漉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同樣的,他從來沒有想過,明石周作,那個高調張揚的畫家會落到這步田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次踏進從前的希望之館、如今的死亡之館,看見那副乾枯的軀體,他不禁有些不忍,也對這個他一向沒什麼好感的男人產生了同情。世上的一切終究是虛幻的,塵世的繁華在離開的那一剎那都將化為烏有,那怕如何努力也留不住一星半點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如此,那麼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?

        眼下他沒有機會,或許也沒有資格思考這個問題,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,只有解開明石周作的死亡之謎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翠川尚樹打昏時,原該驚慌失措的他心情竟是許久不曾的寧靜,將一切全交在上天手裡。

        ──人終是渺小的,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,再怎麼強大的人也敵不過命運之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當然最後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。逮捕了翠川之後,他的靈魂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;那種感覺非常微妙,唯有親身經歷過才能體悟。

        是的,解脫。

        該是放下這一切的時候了,他對自己說。

        放下這個包袱,給自己一條路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最後一次將自己融入在《2年A組的孔明君》令人著迷的文字中,最後一次在被雨朦朧的天空描繪小橋葵的一顰一笑,最後一次伴著雨滴前奏曲,放縱自己如潮的思緒迷失在音樂中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所謂伊人,無論在水一方,或是如夢似幻地在水中央,都是可望而不可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麼,就讓她永遠活在他心裡吧。

        蒹葭搖動的風中,雨滴前奏曲迴旋的夜裡,她好像又在他眼前,眸光流轉,朱唇微啟,蓮步輕移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,足矣。

 

 

  END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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